本帖最后由 山吹綠 于 2019-5-14 17:35 編輯
《女兒們的戀愛》中,秦沛的女兒姜麗文性格活潑,酷愛運動,生活中的一點點的小甜蜜,她都能高興半天。過生日男朋友送炸雞,她都很滿足。
鏡頭外面的王子文看到姜麗文,滿滿的羨慕。她說:我不羨慕她男朋友對她有多好,我羨慕沛叔(她爸爸)給她的愛足夠多。
王子文很獨立,和父母沒事幾乎不聯(lián)系。但是就像她自己說的,“獨立都是被逼的,因為沒有人關心。”
父母從小離異,她需要察言觀色的觀察別人,這讓她變得很敏感。小時候沒覺得有什么影響,長大后才意識到,這個童年創(chuàng)傷是要跟隨她一輩子的。
她簡單平淡的講述,卻讓人心疼不已。當然,這樣的創(chuàng)傷在別人看來沒有什么。她能取得事業(yè)上的成就,能哭能笑,能把自己照顧的很好。可有沒有想過,童年的創(chuàng)傷就像一個人心頭的一個洞,它難以被填平,它融入了一個人的性格里。它存在與于你生活的方方面面,不知道在什么時候跳出來,影響著你。
生活中,也許大多數(shù)人的家庭,不會像社會新聞中孩子一樣,經(jīng)常被家暴;不會像蘇明玉一樣,父母偏心到極致的地步;也不會像樊勝美一樣,被重男輕女的家庭壓榨。
很多人的家庭,看起來很完整。那些童年的傷痛提起來時,別人還會質(zhì)疑:這點事你能記這么多年?
但是不能否認的是,那些創(chuàng)傷是客觀存在的,它決定了一個人對待他人,對待感情,對待生活的態(tài)度與方式。
童年的創(chuàng)傷與一個人的成就,擁有的財富無關。帶著傷痕長大的孩子,可以收獲名利,卻很難收獲絕對的愛與安全感。
徐靜蕾是出了名的才女,從演員到導演,一直非常成功。但是在她內(nèi)心深處,卻一直住著一個不安的孩子。徐靜蕾與黃立行戀愛多年,卻從不談結(jié)婚的事。她每年都去凍卵,卻從不提生孩子的事。
小時候生活的房子不大,所以父母的爭吵聲在顯得十分刺耳。他們的爭吵大多沒有實質(zhì)性的內(nèi)容,但是就是很兇的在吵。
所以徐靜蕾想到一個家庭的樣子的樣子,從來不是和和睦睦,相敬如賓,而是本能反應那會很吵,很吵。這也是她步入婚姻最大的障礙。
即使她已經(jīng)到了這個年紀,和父母出去的時候,精神還是緊繃的,因為她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會吵起來。
爭吵這件事,對于徐靜蕾來說是個雷點。她不允許吵架,包括身邊的同事也不允許在她面前吵架。爭吵這件事,會勾起她心里的一根弦。我們性格中很多糾結(jié)擰巴的東西,都來自于童年的經(jīng)歷。
父母不一定是故意的,也不是不愛她,可父母的行為,卻給她帶來了一生的創(chuàng)傷。
童年時父母的相處模式,以及父母與我們的相處模式,是長大后我們與他人與世界的相處模式。
《透明人》的主持人姜思達從小父母就離異了,父親性格暴戾,而且父母會跟他說對方的壞話。這讓他從來不敢相信別人,不管那個人與他有多親密。
在看完電影《狗十三》后,姜思達拍了一段視頻。他說:我之所以敏感是因為,童年時父親的行為無法預測,不知道下一秒是夸我還是打我。
生活在那樣的家庭環(huán)境中,你必須從小就會察言觀色。你必須能看出來聽出來,大人是不是下一秒開始吵架了,你是改回避還是該勸和。
這樣的敏感會讓一個人生活的很艱難,就是不管是在職場還是生活中,他們都會很怕。他們怕自己的行為讓別人不高興,怕別人不高興后自己手足無措。
他們甚至必須在人群中努力的維持現(xiàn)世安穩(wěn)的狀態(tài),“下一秒就會吵起來”的狀態(tài),是他們最害怕面對的。
一個9歲的時候,就經(jīng)常躲在被子里哭的孩子。她到了19、29、39、49歲的時候,令他崩潰的點依然會存在。
我從小成長在一個很完整的家庭,在別人看來,這個家庭太完美了,經(jīng)濟條件可以,兒女雙全,一家人都生的那么整齊漂亮。
只有在我的心里,我的家是傷人的。
我的爸爸有三個姐姐,從小我的三個姑姑聯(lián)合奶奶就一起欺負媽媽。弟弟沒出生之前,她們拿生兒子這件事?lián)p她,弟弟出生后,她們以挑我毛病的方式來欺負媽媽媽。
媽媽是個對自己要強,對別人軟弱的人。從小,她聽到姑姑和奶奶對我的惡意評價,回來都會沖我吼一頓,而且不聽我解釋。她最常說的一句話是:人家怎么不說別人,肯定是你做的不對。
所以我小時候最怕的一件事,就是每天傍晚家門口鑰匙響動的聲音,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吼一頓,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做錯事。
大學的時候,同學媽媽來學??此?,我看到嬌小的她在媽媽懷里撒嬌的樣子,眼淚“唰”的流了下來。
別人看來,這個說哭就哭,說笑就笑的女孩很可愛。
其實我不是可愛,我是真的羨慕。我也想回到小時候,抱抱那個不斷被冤枉的自己,告訴自己:我相信你,不管別人怎么說,我相信你。
長大后,我和媽媽絲毫建立不起親密感。生孩子后,我再艱難也沒有叫媽媽來幫我。因為我們在一起,沒話說的場景真的很尷尬。
我不斷說服自己,媽媽是愛我的,要不然她怎么會每次去南方出差,都帶回一大箱子我愛吃的芒果。我可以以同樣的方式,給她買很多東西來證明我愛她,但是想要母女那樣的親昵,我真的做不到。
童年的陰影就像一個人的“強迫癥”,它“強迫”你一次次的想起,一次次的的難過。
童年的創(chuàng)傷和極端破碎的家庭還不一樣,很多人的事情在別人看起來微不足道,你不原諒甚至會覺得你小氣。
其實真的不是的,“兒童”是成人之“父”,早期的經(jīng)歷是一個人的人格延續(xù)中心。
我們承認傷痛的存在,承認自己被傷害過,這沒什么大不了的。更重要的,我們也要接受自己已經(jīng)成為了這樣的自己。
后半生還有很長,沒必要在漩渦中度過。
很多事情,是不能原諒的,強迫自己原諒無疑于揭開自己的傷疤。
不能原諒,也不奢求道歉,只能自己慢慢淡忘。
小說《都挺好》的作者阿耐說:若是你的原生家庭很幸福,你很幸運,它會成為你一生的治愈。若是你受過原生家庭的傷害,很難愈合,很難忘記,要做到原諒,可能很難,但至少學著放下,還是期望你,能為自己,活出一個更好的后半生。
很多父母是從孩子出生的時候開始學習做父母,而是帶著他們的童年創(chuàng)傷,就成為了父母。
沒有完美的原生家庭,也沒有完美的父母。誰也沒有權利責怪誰,畢竟責怪真的不能改變什么。
有些父母也許一生都不能看到孩子,但是這并不影響孩子能成長,能自我救贖。
誰也不敢說,那些給孩子造成傷害的父母,是不愛孩子的。
我們不能要求父母做出什么改變,她們的價值觀就是如此,我們能改變的,只有自己。
受過童年創(chuàng)傷的我們,又會成為父母,組成新的原生家庭。我們能做的,就是盡量減少給自己的孩子造成傷害,也盡量享受養(yǎng)育一個孩子的過程,治愈那個脆弱的自己。
每個人身體里,都住著三個人:父母,自己,孩子。
在陪伴孩子成長的過程中,我們能看到他們的哭與笑,委屈與歡樂,甚至能從那個和我們長得很像的小臉上,看到小時候的自己。
有一天,老公和女兒在下班必經(jīng)之路等我。遠遠的,女兒大笑著像我跑來,老公在后面慢慢走著,眼睛里全是寵溺。那一刻,我真的哭了,看著眼前的兩個人,我心里對女兒說了一句話:寶寶,希望你可以用童年治愈一生。
我也對每個有童年傷痕的人說了一句話:希望我在養(yǎng)育孩子的過程中,自己也能被治愈。
什么樣的原生家庭是好的,誰也沒有標準答案。
鄭淵潔的《智齒》中有這樣一個小場景,女孩被同學冤枉偷錢后,老師把她叫到辦公室。說你再不交待我就告訴你爸爸,女孩倔強的說“我要告訴我爸爸”。
孩子遇到的委屈,傷心事,敢于告訴爸爸媽媽。大概這樣的親子關系,就是好的關系。
要知道,孩子跟父母傾吐心聲,真的需要勇氣。父母能耐心的聽完又不呵斥,也是一種藝術。
無論什么時候,父母都能給孩子無條件的愛。孩子也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愛父母,不是因為暴力而屈服。
能有一個親密關系的家庭,是一個人的底氣,也是一個人一生的治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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